淮海发展网-淮海经济区门户网站

喻继高:一个新中国艺术家的成长历程

书画名家 2020-05-09 12:27未知影响
   喻继高,1932年生。在徐州平原、祖上是秀才的一户中中等殷实人家,出生了一个长子长孙,生来黝黑,小名叫大黑,被同村的邻居嘲笑——长大了是撸牛尾巴的手。

  徐州地处中原,古称彭城,帝尧时彭祖建大彭氏国,建城史超过2600年,历史上为华夏九州之一。

徐州还是两汉文化的发源地,西楚霸王项羽打败秦国,定都彭城。在这里发生了著名的“楚汉之争”,让我想起楚霸王项羽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汉王刘邦诗云:大风起兮云飞扬……”这里英雄辈出、气壮山河。

话说宋朝有位俞姓的将军立了战功,皇帝赐“口”为姓,祝福有吃有喝有人丁,至此开始有了“喻”姓。

历史上的大事件暂时与这个小名大黑、大名叫喻继高的男孩无关,祖上的血脉似乎也暂时无关。他只记得有个知书达礼的三爷爷,领着他钓鱼掏鸟追兔子,给他讲水浒三国、诗词歌赋。从小就记得家里贴的对联,记得楠木格栅上贴的四条屏,记得从条案上的老书箱里掏书看,记得挤花汁草汁给小人书涂颜色,因为喜欢,所以图画课特别好,所以数学考试不及格,读书上学直到高二,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他17岁。

听说考美术不用考数学,于是考上了南大,一年后院校合并,并入了南京师范大学,吃饭不要钱,对家境每况愈下的他,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在学校遇见了两位对他的人生和艺术产生重大影响的老师,一位是傅抱石先生,教他们中国美术史,知道他们白纸一张,笑说:“好好好,你们是一张白纸,我就从你们一张白纸教起……”傅老师教给了他们对传统艺术的认知和对绘画的审美。

喻继高说他第一次看到陈之佛先生的作品《桃花小鸟》,他的感觉是“吸心”,就是喜欢到了心里去,像被吸住了一样,从此开启了他对中国工笔花鸟画的创作历程。

时代的变迁并没有改变多少他成长的轨迹,对一个好学的年轻人来说,凭着自己接受的传统教育,凭着审美的直觉,痴迷于自己的初心,像海绵一样吸收着中国画、西画各式各样的营养,除了对老师的敬佩,还有的就是谦卑、感恩、勤奋和努力,这些品质一直保持终身。

毕业后适逢周总理批示成立江苏省国画院,院长傅抱石先生。喻继高参加了画院的筹备和组建,那时画院广纳贤才,请来了各地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老先生,吕凤子、陈之佛、钱松喦、林散之、亚明、宋文治等,喻继高仅仅是负责一些行政事务,直到参加创作组,开始画主题创作,才是他职业画家的开始。

主题创作主要是反映工农兵,那时无论擅长山水画还是花鸟画的画家,几乎都画过这种如宣传画一般的国画人物,如果能显露多一点自己的绘画功底,一定是来自奇思妙想,如:钱松喦的《红岩》、傅抱石的《江山如此多娇》,亚明的《孟良崮战役》、宋文治的《山乡巨变》等等。

上世纪五十年代,喻继高参与了陈之佛先生为国庆十周年画的《松龄鹤寿》,他在回忆中这样描述:“1959年,北京建人民大会堂,各省市的厅,比如江苏厅由江苏负责,上海厅由上海布置,江苏的任务交给陈老、傅老,傅抱石画《雨花台颂》,陈老画仙鹤,陈老让我帮他收集资料,我就去找仙鹤的资料参考,历代古画里的还有日本画里的,然后放大,我有素描基础,又搞了个小构图,陈老同意了。要画9尺的,只有一张丈二的大熟宣,当时纸太金贵,就说先不裁了,画了八只仙鹤,陈老画前面的,我画后面几只,松树、鹤尾、嘴、脚都是陈老来画。后来布置方案改了,这张画不用了,空白的纸不舍得裁掉,当时正好是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就又添了两只鹤。南京艺术学院教授俞剑华题小篆《松龄鹤寿》,下面陈老小字落款。”

1959年,是喻继高艺术的大年,27岁的他,“后来又参加陈老牵头指挥,由杨建候老师起稿,画了一张丈二竖幅的《百鸟朝凤》,接着又和杨建候老师合作《孔雀图》。杨老师起稿子画孔雀,我画鸽子和牡丹,后来叶矩吾也一起参加,最后罗尗子刻章钤印,款题:杨建候、罗尗子、叶矩吾、喻继高合作。”

这些创作的参与,奠定了他未来将工笔画不断放大的胆量和雄心,但那时尚不具备实现的条件,被各种运动裹挟着,去社教,去干校,在这些缝隙中,他依然兴致勃勃地讲采风途中看到的峨眉山杜鹃、黄河古道的梨园,然后一张张地落实成四尺三开大小的作品,用陈之佛先生的方法,带着写生来的生动素材,扩展了花鸟画的题材,画面清新喜悦。在他天性里自然选择了陈之佛先生热闹繁密的一路,而不喜欢冷疏荒寒的意境,因此喻继高的梨花不是宋词那种垂泪带雨式的,而是他童年印象里的繁茂充沛,1978年创作的《梨花春燕》获第六届全国美展铜奖。

整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喻继高的作品数量很少,除了少数比较幼稚的人物画,他的风格其实已经成熟,1956年《夭桃弄春色》《牡丹蝴蝶》在江苏获奖,又选送参加全国青年美展,从1959年的《牡丹双鸽》到1976年的《樱花双燕》,他的题材主要是牡丹、鸽子、樱花、碧桃,在陈之佛先生绘画的题材里和方法上更加繁盛、饱满,色彩艳而不俗,画面欣欣向荣,虽然不是主流,但也悄然地生长着生存着。但在他的艺术年表上,几乎再没有作品参展、出版,甚至没有记录作品本身,这段时间大约14年。

1972年喻继高的个人艺术高峰即将到来,一张代表作即将诞生,后来作为年画印刷发行超过50万张,一时家喻户晓,至今还有初见的朋友对我说起:“我小时候家里挂过你爸爸的画。”这张画让许多老百姓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工笔花鸟画,大众审美第一次与传承自古老的宫廷绘画如此共鸣,这就是《荷香鸭肥》。

喻继高说自己的创作过程:“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从五七干校离开后被调至江苏省出版局任美术编辑,当时要为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三十周年举办一次画展,便委派我负责组织全江苏省的美术创作。因我并不擅长人物画,所以苦恼非常,一直在思考应该根据什么样的题材进行创作,才能发挥我的长处。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以荷花和鸭子为主题来进行创作。当时的政策主张‘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我觉得这个题材既契合了中央精神,又贴近了群众生活。我幼时在农村,家里就养了一群鸭子,每天清晨迎着蒙蒙亮的太阳去河边放鸭子,笼子一打开,它们便争先恐后地扑棱着翅膀下水,凭着记忆画了许多草稿,同时也参考了古画中的鸭子。我学生时代也写生了不少荷花,然后就是组织构图,这一步是最难的,需要反复推敲琢磨,就连我在面馆等面时,脑子里都还在构思,拿了小本子在纸上勾画草稿。然后构图、上稿、设色,这对当时还在上班的我来说并不轻松,白日里要工作开会,下班后还有两个孩子要督促照料,我只能起早带晚地挤出时间来完成作品。伏案工作到深夜是常有的事。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幅画大受欢迎,展出时画前拥挤不堪,大家都在争相欣赏。时不时能听见人群中传出:“‘这幅画画得真好看!’这样的真诚夸赞。后来美术馆专门请了一位工作人员在那里维持秩序。”

《荷香鸭肥》为丈二横幅,为参加江苏省美术作品展而创作,这幅画虽然还延续着陈之佛先生的绘画技法和题材,但在立意上完全突破了以往历史的局限,有他童年生活的记忆,有他到农村社教真实的感触,有对大幅作品掌控的经验,再有就是那年喻继高40岁。

接下来,艺术的复苏早于时代的变更,喻继高的作品开始了国际交流,1974年《荷香鸭肥》《葡萄小鸟》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参加26届国际博览会;1975年《群鸭戏荷》赴菲律宾展出并被总统收藏;1978年《孔雀图》赴香港展出;1979年《牡丹银雉》参加日本举办的第一届亚洲美术展……

上世纪八十年代即将到来,一个时代的巨变即将开始。

那年我刚刚从部队复员考进画院,父亲曾骄傲地对我说,我是你的三重领导,在家是父亲,画画是老师,单位是领导。在我看来就是三重压力,那时国门打开,西方哲学和美术大量涌入,年轻人思想活跃,创新既是手段更是一种态度,画院的一批年轻学员与画院的老画家发生过多次激烈的争辩,我和父亲分属两个阵营,在艺术观点上互不兼容。

在过去的时代,喻继高逆水行舟,曾以他不变的坚持,取得了个人的艺术高峰,在开放的时代,他依然坚持着自己观点一成不变,他的固化也是他的固守,无论社会如何变迁,是逆是顺,包括后来的经济大潮,他都不被席卷。从他内心深处,感恩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让他有机会考上大学并遇见两位恩师;感恩社会,老百姓都如此喜欢他的画;感恩党培养了他,知恩图报的初衷使他充满力量。

八十年代开始,是他多产的二十多年,也是他50至70岁的黄金岁月。1986年在中国美术馆第一次个展,1987年参与筹备中国工笔画学会并任副会长;1989年被江苏省政府授予有特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1990年被聘为中国画研究院院务委员;1991年作品《牡丹锦鸡》获中国工笔画第二届大展优秀作品奖;1992年参加江苏省文联第五次代表大会;1993年国务院颁发证书,表彰喻继高先生为发展我国文化艺术事业作出的特出贡献;1994年作品《松鹤长春》参加第三届中国工笔画大展,获荣誉奖;1996年,收入《中国现代美术全集》;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喻继高画集》精装本;1997年5月,在联合国总部举办个人画展,并荣获联合国文委会颁发的奖状,表彰喻继高在中国绘画方面取得的卓越成就和对世界文化交流作出的巨大贡献;1999年,在北京为中南海202接待大厅创作巨幅工笔花鸟画《苍松瑞鹤沐朝晖》,用四张半丈二匹纸相拼接而成,是他从艺生涯画的最大的一幅画;2000年天津杨柳青画社出版《现代工笔画家喻继高》大四开画集;2001年作品《梨花春燕》参加“百年中国画大展”;2002年应邀为全国政协绘制《春满神州》《瑞鹤迎春》;2003年“江苏画派名家九人展”在上海美术馆、南京博物院展出;2004年《名家经典喻继高》《喻继高工笔花鸟画艺术》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2005年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工笔画家喻继高》;“新金陵画派·名家九人作品晋京展”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等。

艺术活动和年表还有长长的篇幅,从中看到其活跃度和参与度。而其中最令他骄傲和自豪的莫过于为党、政、军、机构、宾馆创作大幅花鸟画作品,对社会有用,是对他内心最好的慰藉。

我一直认为在中国美术史上,我父亲能把工笔花鸟画画成宏幅巨制是一个突破和贡献,壁画般的尺幅和工笔淡彩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值得记上一笔。我从小看惯了父亲画画,没觉得有什么光环,后来自己考进画院,正值改革开放国门打开,崇古尚今思想活跃,曾对父亲的画很不以为然。有一次陪他去南京人民大会堂,去看他的孔雀完成后裱上墙的效果,推开一扇双开的大门,在柔和微黄却很明亮的灯光下,那幅《孔雀牡丹图》文雅宁静又不失丰富绚丽,对比色在统一的明度上如此和谐,用当代语说就是低调的奢华,脑子迅速搜索一遍,这是我见过最温润端庄的孔雀,还不失气宇轩昂。那一次,我对父亲的画有了新的看法,让我想起在英国国家画廊第一次看到安格尔的《贵妇》,三米多高,白色的裙缦是飞快旋转的笔触,但退远了看,逼真的轻柔曼纱,让我无比钦佩。画一幅大画和一幅小画是完全不同的,大画需要极好的掌控能力,成竹于胸了然于心,还要具有保持激情的耐力。父亲的孔雀走近了看,线条有一公分左右宽,却毫不刻板,那极好的色彩敏感度,雅致的气息和绘画格调使壁画般的工笔花鸟画清新典雅,真正做到雅俗共赏。

画大画一直是他画画的兴奋点,也是他自信和骄傲的资本。恰巧合着改革开放祖国大地上大兴土木建设的热潮,他的作品一直被需求着,北京、广州、江苏、中南海、钓鱼台、全国政协礼堂、北京人民大会堂……壁画般的工笔花鸟画登堂入厅,因此他创作的题材也合着时代的需求,吉祥而喜庆,更合着他对党和祖国的感恩之心,知足并止足于为社会做出的贡献。


喻继高今年87岁,身体康健,依然写字画画,前两年雄心壮志是再画十张大画,已完成了一两张,还有一两张半成品,原计划是用于北京中国美术馆的个展,结果是一拖再拖,总是觉得还不够好,数量不够多,有一天悄悄地他对我说:“我现在就想安度晚年。”来源:南京晨报

淮海发展网 指导单位:
淮海经济区协同发展办公室
淮海经济区联络处
学术支持:淮海发展研究院
Copyright @ 2022 淮海发展网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备案号:京ICP备2021009663号-2

联系QQ: 2770023341 邮箱地址:cxzg8899@163.com